第十二章 神秘怪物的踪迹

一

“老大！”卡蓝大叫道，“我们怎么办？”

“继续躲闪！”南歌大声道，“在没有找到他的弱点之前，先消耗消耗他的弹药！”

这也许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南歌苦笑着想。

瓦鲁战车的装甲实在是太厚了，可以很完美的保护自己，但是，也因此带来了行动上的迟缓。针对南歌他们的游斗战术，瓦鲁并不太在意，依然很冷静地追踪眼前的目标，一旦雷达锁定，立即射击，绝不浪费自己的弹药！针对瓦鲁的战术，南歌和卡蓝、绯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将主攻的目标定位在战车各部件的结合处。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个决定是没有用的，瓦鲁战车的舱门是在顶部，而这辆战车的装甲，竟似是整块浇铸之后套上去的！

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南歌险些被震晕过去，面前的显示屏上显示，左侧的机关炮已经严重受损。耳麦里传来了绯关切的声音：“头儿？我看到你中炮了！”

“我还行，”南歌尽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战车受了点伤。”

“奶奶的，这辆龟车的甲壳还真厚！”卡蓝的声音显得又急又躁，“要不是爱惜战车，我真想和他撞个同归于尽，就不信他的装甲不烂！”

撞！？

南歌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当即大声道：“绯！卡蓝！听我的！把我们的战车集中绕到北方，然后以三辆战车的力量，全力以赴把这辆乌龟车推到深水港里面去！”

“为什么？”

卡蓝才发出疑问，绯的声音传了过来：“头儿，我明白了，这辆乌龟战车装甲厚重，你的意思是利用外面的……”

“我懂了！”卡蓝兴奋地大叫一声，“现在瓦鲁这小子最好祈祷自己的战车会游泳！”他迅速拉动驾驶杆，绕了过来。三辆战车集中之后，一起冒着炮火冲了上去，抵住瓦鲁的战车，开足了全部的马力！

瓦鲁虽然不明白他们的想法，但一时之间，竟不能操控自己的战车，还是大吃一惊，忙乱而无用地发射着炮弹。但这三辆战车集中起来的力量只会令他绝望，片刻之间，瓦鲁的战车便身不由己地落进了深水之中！

“咕噜噜噜噜……”

随着一连串的沉闷的气泡声，瓦鲁的战车转瞬之间不见了影踪。三个猎人走下战车，静静地观望着那深水港中冉冉升起的一堆气泡。

“这辆战车真的不错，”南歌叹息一声，“可惜了。”

“谢天谢地，”卡蓝走过来，搂着南歌的肩，“老大，亏你能想到这乌龟车的弱点。唉，这一仗真的很危险。”

“是吗？”南歌轻轻一笑，“最危险的，应该还在后面，这家伙只是个小头目。”

“天作孽，尚犹可；自作孽，不可活！”绯轻轻敲击着身边的战车，“这个叫做瓦鲁的家伙死在自己控制的深水港里，想来做鬼也会大喊冤枉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个朋友都放声大笑起来，开心的笑声在旷野中传得很远很远……

战斗结束之后，南歌他们只找到了两个活口，也都是连跛带残的了，一个是刚才那耀武扬威的摩托车手中的一人，另一个则是战斗结束后从集装箱里钻出来的。现在的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南歌大人！”其中一个瘦瘦的汉子恭恭敬敬地伏在南歌他们面前。“请不要杀了我们，我们只不过是受命行动的土狗而已。”

“受命?”南歌轻轻点着头，“受何人之命？戈麦斯，还是瓦鲁？”

“是戈麦斯大人，”那个瘦子道，“瓦鲁大人是他的义弟，也是我们的二头领。”

“哦，”卡蓝道，“这个什么割脉死的住在哪里？”

“大人，”那瘦子道，“乘坐这艘货运大轮向东南行18英里，便是也是亚斯欧大陆最大的河流柔密殿河的另一个废弃的港口，那里是我们的一个据点。从那里下了船，沿着柔密殿河逆流而上大约30公里，是一座庞大的瀑布，戈麦斯大人的秘密基地便在那里。”

“谢谢你，说的真详细。”南歌道。“可是，你把这么详细的情报给了我们，就不怕遭到戈麦斯的报复吗？”

“我当然害怕，”那瘦子苦笑道，“现在，我们兄弟的小命便握在南歌大人的手里，又怎敢欺骗大人呢？”

“南歌大人，”瘦子的同伴也开了口，“戈麦斯大人一向以军法驾驭手下，有战功者必受重赏，作战失败者只有一死。我们的小命虽然卑贱，可是也不愿意轻易便死去，只有大着胆子赌上一把了，又怎敢欺瞒南歌大人？南歌大人若是顺利的击败戈麦斯，我们就还有活的希望。”

“好吧，我相信你。”南歌道，“绯，为他们包扎好伤口，带他们一块儿回伊尔镇。”

南歌的话音刚落，那两个山贼一起伏倒在地上，那瘦子颤声道：“南歌大人，请不要这么做。我们前一段时间刚和伊尔镇的人打了一仗，他们对我们恨之入骨。如果大人开恩，留我们在这里养伤，我们将亲自开着货轮送各位到下一站码头。拜托了。”

“这样啊，”南歌点点头，“好的，就这么着吧。绯，给他们留下足够的食物和水，为他们包扎好伤口。卡蓝，我们四处看一下，搜集一下有用的东西，然后回伊尔镇。”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诺大的陈旧港口，除了那艘大船，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东西，这些山贼真是穷疯了。在启程之前，南歌再次询问了那两个家伙关于兹玛老婆的事情，很遗憾，还是没有什么线索，但是，却意外地得到了红色战车的消息。

“不错，就是他。”那瘦子看着南歌画出的战车简图，肯定地说，“我记得这辆战车。三天前，我和瓦鲁大人乘坐这艘货轮来码头办事，路上我无意中从望远镜里注意到岸边的丛林里中停着这辆战车，当时指给瓦鲁大人看。瓦鲁大人接过望远镜一看，当即脸色一寒，立刻下令返航，到大瀑布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戈麦斯大人！”

二

红狼也来了?

南歌不敢置信，但是再三盘问那个瘦子，却也得不到更有用的情报，毕竟这个家伙只是个小角色。和卡蓝、绯商量了一下之后，南歌决定先回到伊尔镇检修战车，然后立即回到这个破破烂烂的码头，让那两个投降的山贼把他们送到下一个地方。南歌隐隐觉得，红狼，这个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其实就在前面！然而，他的对头，那个叫做戈麦斯的山贼很显然已经为他做好了陷阱！

一切小心啊！南歌在心底默默地为红狼祝福着……

“大瀑布么？”伊尔镇的年轻镇长神色很不轻松，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了一个本子，“这是前任镇长留下的记录，南歌你看，由于受到失控的机械怪物的攻击，事实上那一带已经有近三十年没有人进去过，想不到竟然成了山贼的老巢。”

“我审问过俘虏的山贼了。”南歌道，“他们那里现在连头目在内，一共有64个人，堡垒也做的非常坚固，如果趁红狼在，借助他的力量一举消灭这伙强盗，这不仅是伊尔镇之福，也将为无歌村带来永久的安宁！”

“好吧，”镇长道，“南歌，你要尽快找到红狼，要知道，再好的猎人，也挡不住无耻之徒的暗箭攻击！我将会集中全镇的武装力量，三天之后，和你们在大瀑布会合，一举歼灭这些坏蛋，给我们的人民以安定的生活！”

“好的，”南歌道，“我们的战车已经修好了，、镇长先生，我们现在就走！”

“嗯，”镇长向南歌伸出了手，“一切小心。”

南歌握住了镇长的手，刚刚道了声再见，耳边蓦地出现了一声冷笑，他迅即抽回了手，再看镇长，却也是脸色茫然，很显然，他也听到了那一声冷笑。南歌冷静地扫视了一下房内四周，突然纵身一跃，伸手掀开了窗口上那紫色的窗帘，一个蓝色的身影骤然窜出，身形之快，几乎难以想象，转眼之间，便没了影踪！

“那是什么东西？！”

“不象是人类，”镇长定了定神，“奇怪的是，那笑声绝对是人类的！”

“他会是山贼的探子么？”南歌道，“如果是，那么敌人也太可怕，居然会隐藏在你的办公室里！”

“没有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之前，”镇长道，“也就不能够确定他是山贼的人，南歌，我想这个东西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因为他要暗算我的话，下手并不困难！”

对于镇长的结论，南歌也是赞同的，但是在他的心里，却始终有一丝不安。是为了那个奇怪的蓝色身影，还是担忧自己尊敬的红狼？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告别了镇长之后，开着补充完备的战车，三位朋友重新返回了码头。那两个投诚的山贼果然还在那里等候。南歌他们依次把三辆战车开上了货轮，那两个人便驾驶着货轮，驶向了下一个码头。

这是南歌的第一次乘船远行，站在甲板上的他，望着一望无际的河水，呼吸着清新的微风，心中充满了舒畅的感觉。

“老大，”卡蓝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你不进船舱休息一会啊？”

“我不觉得累啊，”南歌说，“绯呢，怎不见她？”

“绯姐晕船了，”卡蓝笑道，“正在船舱里蹲着呢。”

“在帕特港长大的绯居然会晕船？”南歌有点吃惊，“我去看看她。”

看着南歌走向船舱，卡蓝不出声地笑了。说实话，人跟人之间的感觉是很奇妙的，从经历了无歌村的生死之险，对于这个流浪的女战士，卡蓝也开始有了些敬佩的感觉。不管怎么说，身经百战的绯毕竟有超过卡蓝的地方，再加上年龄的缘故，卡蓝喊绯为姐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绯显然很满意卡蓝的称呼，两个人的关系也就由此大大融洽开来。

废弃的港口到了。

卡蓝跑进船舱，喊了南歌和绯出来。然而，卡蓝多虑了，码头上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待货轮稳稳靠岸之后，一直在驾驶舱里工作的两个投诚的山贼也走了出来，随着三辆战车下了货轮。

“越前。”南歌喊着那个瘦子的名字，“你过来。”

那人走到南歌面前：“南歌大人，你有和吩咐？”

“你们把这辆货轮依然开回码头，”南歌道，“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和伊尔镇的镇长说了，他非常欢迎你们成为伊尔镇的新镇民。三天之后，他会带领一支部队到码头找你们，有什么事情你听他安排。”

“谢谢南歌大人，”越前恭恭敬敬地道，“我们回到码头之后，立刻着手清除地雷，欢迎他们的到来。”

“嗯，那么你们就去吧。”南歌道，“等我们联手消灭了戈麦斯，你们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就是就是，”越前连声道，“我们立刻回去做准备！”

看着他们驾驶者货轮离开，南歌也上了自己的战车，打开了通讯器：“绯，卡蓝，感觉怎么样？仔细检查一下战车系统，做好战斗准备！”

“一切正常，头儿。”绯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慵懒，“还是脚踏实地的好啊，我现在是劲头十足！不过，我还是建议我们先吃午饭吧，我可是有点饿了啊。”

“同意绯姐的，”卡蓝接口道，“老大，就这么着？”

“好的，”南歌道，“都下来吧，我的舱里有罐头。还有，绯，打开你车上的雷达扫描系统，监视周边环境，把安全放在首位。”

“嗯，知道了。”绯应了一声。

地上铺开了一块油布，三个朋友都坐在上面，每人的手中捧了一个刚打开的海鲜罐头，没有餐具，就用自己的防身匕首慢慢挑着吃。不过，这样吃起来的确麻烦，卡蓝索性把匕首仍在地上，直接下手去捞了食物朝嘴里送，吃的是痛快了，却搞得满手油乎乎的。

“呼，饱了。”卡蓝站了起来，“老大，我去海边洗下手。”

南歌点点头，依然和绯慢慢地吃着。卡篮自行去了河边，停不多时，忽然传来了他的一声惊叫！声音之中，竟是充满了恐惧！

三

南歌和绯的反应也相当快捷，当即纵身冲向卡蓝声音传来的地方。但是，当他们看到卡蓝的时候，也禁不住吃了一惊。

怪石嶙峋的河滩上，卡蓝一手握着一块石头，正紧张地注视着面前礁石上，一个蓝色的怪物。

那个东西有一人多高，八条长腿上撑着一个圆形的脑袋，乍看上去，活脱脱是一条章鱼。然而，它的身上闪动着金属的光泽，很明显，这绝对不是自然界的生物！面对这样一个怪物，卡蓝不能不进紧张，因为这个章鱼似的东西，用四条长腿站立着，而另外四条长腿却在空中缓缓游动，其尖端的爪上各抓了一块石头，面对着卡蓝，作势欲扑。

南歌毫不犹豫地飞出自己手中的匕首，同时从腰间拔出手枪，扑了上去。那个章鱼似的怪物反应也不慢，一条长爪在空中一摆，击落了南歌投出的匕首，趁着它分心的瞬间，卡蓝迅速扔出手中的石头，反手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手枪。

那怪物长爪挥动，打落了卡蓝投来的石头，但它立时察觉到形势已然逆转，此刻它所面对的，是更具威胁性的黑黝黝的两支枪口！这东西大嘴一张，发出一声冷笑，突然四肢用力，向翼侧窜去。最后赶到的绯当即斜向包抄，拦住了它的去路。那怪物长爪一挥，四块石头一起飞出，绯矮身躲过，那怪物又是一声冷笑，趁机从她身上飞窜而过。绯的反应极其敏捷，手中匕首挥出，随着一声轻响，那个怪物的一节残肢落了下来。那怪物却似无察觉，头也不回地奔逃而去。

南歌和卡蓝赶到绯的身边的时候，绯正端详着手中那怪物的残肢。

“头儿，你看，”绯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南歌，“这个怪物不是生物。”

的确，那是打造的十分精致的机械关节，通体蓝光莹然，看上去十分舒服，末端的五指利爪却十分尖锐。

“这一定是我在伊尔镇镇长那里遇到的那个东西，”南歌长话短说，迅速把在伊尔镇镇长办公室里遇到的事情向两位伙伴转述一遍，又道，“也许这个机械怪物是跟着我们的战车偷偷上的货轮，但是，它会有什么目的呢？”

不等两个伙伴回答，从战车的方向蓦然传来了雷达预警系统发出的遇敌警报。南歌大吃一惊，立即奔向战车的所在之地，绯和卡蓝紧随其后。然而，已经晚了，卡蓝的战车已经启动起来，朝东南方开去！

“这一定是那个可恶的怪物搞的鬼！”南歌对卡蓝做了个来的手势，迅速登上了自己的战车，卡蓝也跟着上了战车。两辆战车都发动起来，前去追赶那辆被偷走的战车。

“喂，你是谁？”南歌打开了通讯器，向卡蓝的战车发出了询问。

通讯器里传来的仍是那一声有点单调的冷笑，此外更无声音。卡蓝从潜望镜里仔细观察着自己心爱的战车，突然注意到，战车的炮塔已然转头向后，当即向南歌发出了警告：“头儿，小心点，我的战车要攻击我们啦。”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奇怪，却也是无可奈何。

南歌也注意到了，当即转动操作杆，使战车以S行前进，这样速度是慢了一点，却有利于躲避攻击。在炮弹爆炸的烟雾和声响中，三辆战车渐行渐远，南歌的视野之中，出现了连绵不断的高山，而驾驶着卡蓝战车的那个东西，很显然是朝着前面两座大山之间开去的。

“头儿，”通讯器里传来了绯焦急的声音，“赶快动手攻击吧，打坏了战车我们再修！如果让敌人逃进了山区，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潜在的威胁在等着我们！”

“老大……”卡蓝几乎要哭了。

“绯，”南歌下了决心，“我们攻击！”

由于预装了厚厚的装甲片，所以战车的要害，在于各部位的结合处。但是，出于保存战车的目的，南歌的攻击要点都是在卡蓝那辆战车的底部，目的是尽快是这辆战车瘫痪，同样的，绯的攻击目标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个部位，这一点，看得清清楚楚的卡蓝非常明白，心中充满了对两位伙伴的无限感激之情。

在连续的轰击之下，卡蓝被偷走的战车开始冒出了屡屡浓烟，但此刻战车已跑到了大山的脚下，在两座山的中间，有一条明显的大道。卡蓝被偷走的战车一头冲了进去，这么以来，虽然，山道两边的树木阻挡了一定的视线，但也更不利于它躲避后面战车的攻击！随着浓烟的增加，那辆战车的速度明显下降。很显然，偷车的家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前进中突然把战车停了下来，然后打开舱门，窜了出去。看那蓝色的身影，果然便是那个章鱼似的怪物！但是，南歌他们已经对它无可奈何了，这家伙在山林间左窜右蹦，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南歌和绯的战车都停了下来，三个人下了战车，卡蓝手里抱着个从南歌战车上取下的灭火器，正要上前，却被绯拉住了：“等一等，卡蓝！”

“为什么？”

“有危险！”南歌用力吸了吸鼻子，“我们先后退，火药味太浓！”

三个人刚退到战车后面，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卡蓝的战车上空腾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强烈的气浪几乎把三个人掀翻！等到一切平静之后，眼前的一切令三个伙伴目瞪口呆。

“我的暴龙啊！”

卡蓝一下子坐倒在地上，泪水滚滚而下。

这是无可奈何的结果了，那个章鱼似地怪物在逃走之前，引爆了弹药舱里的所有弹药，使得卡蓝心爱的战车彻底变成了一堆废铁！

四

“卡蓝，”南歌拍拍卡蓝的肩头，“我们走吧。”

战车已经彻底毁了，再伤心还有什么用？在被炸毁的战车彻底冷却之后，卡蓝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它心爱的暴龙，然后陷入了完全失望。

“老大……”

“先上战车，”南歌望着前方，“那个蓝色的怪物既然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也许它的老巢就在前方，我们穿越这条山道，没准能够抓到它！”

这句话的确灵验，但是放弃那变成了一堆废铁的暴龙，还是让卡蓝难过。算了，不去想了，卡蓝一边安慰着自己，一面登上了南歌的战车。

十余分钟之后，南歌他们的战车开出了山道，眼前出现了一座绿色葱郁的城镇，这是哪里啊？镇子的大门敞开着，当南歌他们的战车开进镇子时，四下里冷冷清清的，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房门紧锁，了无生气。

“这里是怎么回事？”卡蓝从潜望镜里望着外面发呆。

“不清楚，”南歌慢慢开动着战车，忽然看到了前面那间大房子上挂着的标志，“绯，前面有间战车维修工厂，我们把战车直接开进去吧。”

“好的，”绯很快回了话，“头儿，小心点，这里的气氛有点奇怪。”

“嗯，知道了。”

那间战车维修工厂的大门也是敞开着，里面有几个没精打采的人，看见南歌他们的战车开进来，一个个连动也不动。南歌他们从战车上走下来，他们只是用冷漠的眼神扫视一眼，便自顾自地摆弄着手中的杂活。

“请问，”南歌走向他们当中最年长的人，“这里是……”

“索鲁。”那个中年人连头都不抬。

“大叔，”南歌依然是笑容可掬，“可以为我们维护一下战车吗？”

“没配件！”

“那么……”南歌犹豫了一下，还未想好再说些什么，那个中年人却站起身，自行走了，把他闪在那里。南歌叹了口气，对卡蓝和绯作了走的手势，回到战车上，把战车开出了战车维修工厂的大门。刚到大门外，随着吱呀呀的响声，大门随之合得密不透风。

“见鬼了，”卡蓝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歌摇摇头，开着战车在索鲁镇里转了一圈，察看周边的环境。这个镇子可以说是分为两个部分的，以一座六层高的旧楼为分界，镇子的西边可驾着战车自由出入，东边矮房密布，路面狭小，只能容人步行。奇怪的是，南歌他们步行到旧楼时，旧楼的脚下却放着一辆旧战车，战车上面坐着一位抽着烟袋的老人，恰恰挡住了必经之路。

“老人家，”南歌好奇地问道，“你把战车放在这里干什么？”

“卖啊。”老人微笑着应了一句。

“卖？”南歌好奇地问，“多少钱？”

“不要钱，”老人抽了口烟，“只要能为索鲁镇做件好事，这辆战车我就白送！”

有这等好事？卡蓝顿时来了劲儿：“老人家，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你知道索鲁镇的来历么？”看见南歌他们摇头，那老人又抽了一口烟，继续道，“我身后的这座楼是一座污水加工厂，它日夜不停地通过地下管道把镇上人们的生活废水和附近城镇产生的废水经过净化处理之后，再排放到大自然中，从而保证了我们生活环境的健康美丽。但是，一个月之前，地下管道中突然出现了一条变种怪鱼，迫使检修管道的工人无法进入下水道，导致污水越积越多，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镇里居民的正常生活。所以，我把我所珍藏的这辆战车放在这里作为奖励，希望能有勇敢的人能够帮助我们消灭怪鱼，那么，这辆战车就是给他的报酬！”

“老大。”卡蓝拉了拉南歌的衣襟。

南歌微微一笑：“老人家，如果我们要去，应该怎样做呢？”

“你们愿意去？那太好了。”老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地图，“这是地下水道的地图，按照地图上标示的，你们只要设法打开污水管道上的阀门开关，让污水顺利地流入污水处理工厂的处理池中就行了。当然一定要消灭那条变种怪鱼，不然的话，很难保证以后还会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

“明白了，”南歌接过地图，“老人家，下水道的入口在哪里?”

“在镇子的西北角，”老人用烟袋指指，“很好找的。”

南歌道了声谢谢，带着绯和卡蓝转身走了。老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猛抽了一口烟，皱纹密布的脸上，慢慢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这就是位于索鲁镇西北角的下水道入口了。走下战车的南歌伸手掀开了入口的铁盖，顿时，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冲了上来，闻之几欲作呕，南歌赶紧又把它放了回去。

“绯，盘算一下，我们还有多少武器。”南歌说，“我们对地下水道的情形一无所知，必须依靠强大的武器装备来保证我们的安全。”

“卡蓝战车上的武器全部不在了。”绯说，“现在我们手里还有两把激光来福枪，两把微型冲锋枪和一些强力手雷。嗯，每人还有一把手枪。”

“手枪子弹上膛，卡蓝，两把微冲归你。”南歌道，“绯，我们一人一把来福，就这么定了。”

“好的。”绯显然也注意到了南歌刚才的神情，“我的战车里面还有几个简易的防毒面具，咱们一人一个吧。”

“啊，你真是细心，绯。”南歌说，“我正想说到索鲁的药店里买些口罩呢，防毒面具，那绝对比口罩好，谢谢你，绯。”

“不用谢我，”绯的脸微微一红，“要谢就谢马歇尔吧，这些是他那个救护车上的东西。”

一切都准备好了，南歌扶扶背上的激光来福枪，掀开那下水道的铁盖，率先走了下去。

五

从扶梯上攀爬而下，地下的空间竟然也相当宽敞，墙壁上每隔二十米便有一盏壁灯，虽然比不上地面明亮，却也相当方便。唯一感觉到有点不爽的是脚下黏黏的，宽达四五米的水道里的水与岸边将近持平，几乎要漫了出来。

按照地图的指示，南歌他们先向东行，再拐向南方，慢慢腾腾（实在是没法走快）走了近半个小时之后，南歌他们终于找到地图上标示的开关的位置所在。

“那个怪鱼好像没见出来啊。”带着防毒面具，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鱼不就是在水里吗？”南歌说，“也许放了水就会露出来了。”

“哦。”

绯刚应了一声，下水道的水突然晃动起来，她立即后退两步，与端着激光来福枪的南歌站成并排，把卡蓝遮在身后。

昏黄的灯光下，浑浊的水中升起了某种奇怪的东西，足足有近两米长，在水中缓缓游动，过不多时，又沉了下去。

“这么脏的水里居然还会有活鱼，真是不可思议。”卡蓝嘴里嘟囔着道，“老大，我们过去把开关打开吧。”

南歌应了一声，依然走在前面。按照地图所示，三个朋友从下水道上方的铁板桥上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然后便看到了一个死胡同般凹进去的拐角，里面便是镶嵌在墙壁间的控制开关。

“真奇怪他们怎么会把控制开关放在这里。”卡蓝继续发着牢骚，“设在地面上岂不更是方便？谁会忍着恶臭下来开它？”

“呵呵，我们这不就是下来了么？”南歌细心阅读了一下开关旁边的文字，“卡蓝，从这个说明来看，这是一个手动的避险开关，陷身于井下的工人可以用它来紧急脱险。另外，如果地面上的电脑控制系统一旦出错，要接触困境也就只有靠它了。”

“我来打开它。”卡蓝说着，伸手便去拉那个开关，也就是这个时候，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了阴恻侧的笑声！

“谁？”三位朋友迅速举起了手中的枪。

“你不记得我了么？”一个男子有气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真是健忘的人哪。”

好熟悉的声音，南歌急速地搜索着脑海中的印象，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那里听过这个怪里怪气的声音，他会是谁呢？回头看卡蓝和绯，他们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等他们多想，随着下水道里水的响声，四周一下上来了七八个穿着潜水衣的怪人。

“水鬼？”南歌吃了一惊，“这不可能！”

“这当然可能！”那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当年你所打死的，只是我克隆出来的一个替身，明白么，小伙子？”

“不明白！”卡蓝大声说，“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你以为英明神武的水鬼大人会这么轻易的死去吗？”那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道，“你可知道，你们坏了我多少大事？算了，不说了，只能说你这两个小子运气特别好，在波布镇，我动用了近千辆机械武器来围攻你们，居然也让你们逃脱了。这一次，你们进了我的天罗地网，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脱逃！”

“这么说我们追踪而来的怪物也是你的帮凶？”南歌冷冷地说，“那个卖战车的老头是谁？”

“呵呵，那才是我的庐山真面目，只是化了一点妆。”水鬼道，“小子，乖乖的放下武器投降，我会打断你们的双腿，让你们活着回到自己的家乡。否则的话……”

南歌一直留心听他说话，借以判断他的位置，可是这下水道里的回声是在太杂，根本无法判断。既然判断不了，那就动手吧！不等水鬼的话说完，南歌迅速端起手中的激光来福枪，蓝光射处，两个怪人随着惨叫声歪倒在臭水里。绯和卡蓝的反应也相当快捷，枪口指处，又有三个怪人在惨叫声中倒了下来，剩下的几个见事不妙，主动跳进了水里。

“我们打倒的不是机械怪物，”南歌低声道，“是人。不知道这个水鬼从哪里又搜集了一批喽罗，在这里送死来着。”

南歌的声音相当的低，但是不知如何，水鬼居然听到了：“臭小子，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不可靠，只有我自己可靠！告诉你，你所击倒的，全部都是我克隆出来的化身。我在某处建了一个试验基地，告诉你，你杀死多少，我就可以在克隆多少！问题是，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意识只相当于７岁的孩童，你能忍心杀死这些天真无知的人么？”

不等南歌回答，水鬼又道：“也许你会心软，可是既然你不投降，那你就去死吧！没有了战车的保护，你们这些家伙在我眼里，只是些剥去了甲壳的乌龟！上！”

随着水鬼的一声令下，那满的将要溢出来的臭水剧烈地晃动起来，身着潜水服的克隆人三五成群地端着枪械从水中冲了出来，胡乱发射着子弹。南歌他们全力反击，但是架不住如此之多的敌人来袭，一时之间，险象环生，只有边打边撤，退到了开关所在的拐角处。暂时是安全了，但是却也把自己逼到了绝地，众多的敌人强大的火力封锁了他们的唯一出路。

怎么办？

射在墙上的子弹不停地凿出一溜溜凹洞，弥漫的灰尘几乎模糊了猎人们的视线。

“这些家伙太多了，”绯警惕地把枪口瞄着外面，“又都在水里藏着，这一仗打的真不痛快。”

南歌想了想，伸手抓住墙上的那个开关向下一拉，竟然拉之不动。是多少年没用锈住了吗？他挥挥手，示意卡蓝来拉。卡蓝不明白南歌为何要拉这个开关，但还是放下手中的枪，走到南歌身边，伸手去拉开关。嘿！随着卡蓝的一声低吼，开关一下子被扳了下来。接下来，随着强大的水流声，夹杂着一连串的惊呼声，绯好奇地慢慢向外张望，只见宽阔的下水道中激流飞窜，中间或沉或浮的，是一个个穿着潜水衣的克隆水鬼，也有几个趴在岸上未被冲走的家伙。不等他们重新举起武器，已经做了眼疾手快的绯的活靶子。

终于，臭水排干了，深深的下水道里，除了几具横七竖八的死尸，便是一条一动不动的两米多长的大鱼。

水鬼呢？这么多的替身，他的真身，会在哪里？